第四十六章 《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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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身體僵硬住了, 大腦竟然真的開始下意識去思考散播謠言的後果。
她沒讀過多少書，不知道散播謠言的後果，並且她不覺得自己是在散播謠言, 她只是在說事實。
想到這裏，李倩呵呵一笑，“想唬我？今天你要麽給我錢, 要麽就等著被人罵吧。”
“您隨意。”宋沅打開辦公室的門, 無視她的威脅。
這一舉動讓李倩徹底慌了, 怒吼一聲，上前抓住他, “宋沅，你怎麽能這麽狠心，當初我雖然對你不像親生兒子那麽好, 但我也沒把你餓死，你現在怎麽能這麽冷血？”
“是沒餓死。那也是我命大。”宋沅拿開她的手，拍了拍她碰過的地方，淡聲說完, 冷冷地睨著她, “你要我說一說這些年你對我做了哪些事嗎？”
聞言，李倩臉色由青轉白，眼裏帶著清楚的不可置信。
現在的宋沅和之前的壓根不一樣。
她完全想不通，只不過短短幾十天，他變化怎麽就這麽大。
“談完了？”老吳從一旁走過來, 笑瞇瞇地說：“既然談完了你就回去上課吧。”
“不許走。”李倩死死地抓住宋沅，知道是沒有機會威脅到宋沅了, 破罐子破摔，看著老吳, 咬牙切齒道：“你是他班主任吧？我要舉報他，品行不端，是個壞學生。你可能還不知道吧，他從小就偷人……”
“哎，飯可以亂吃，但話不能亂講。”老吳打斷她的話，輕飄飄地開口，“我記得之前有個人造謠，最後好像被抓了。”
“這是事實！”李倩氣得眼睛都紅了。
“你有什麽證據嗎？”老吳問。
這個問題把李倩問住了。
證據？她壓根沒有證據。
唯一的證據就是顧應遲給他打了錢，但這件事爆出去，其他人就會知道她敲詐勒索過顧應遲。
所以她是沒證據的。
李倩不說話了，抓著宋沅的手也松了些。
宋沅直接趁著這個甩開他的手，將有些褶皺的校服袖子撫平。
老吳慢悠悠地說：“沒有證據的事卻說是事實，不可以這樣胡亂造謠影響他人。宋沅，你去上課吧。”
宋沅道了一聲謝，離開的時候李倩還在磨牙切齒，幾次想抓住宋沅不讓他離開，但是被老吳阻止了。
“校門在那邊。”老吳指了指校門的方向，嘆口氣，“我也要去上課了，就不送你離開了。”
“誰稀罕你送。”李倩張牙舞爪道：“我是不會離開的，你們學校的學生有問題，我要舉報他，曝光他！宋沅，你這個不是東西的玩意！你還有沒有心！”
“再這樣下去，到時候來接你的可能就是保安和警察了。”聽見她的話，老吳皺起眉頭，並不介意她離不離開，說完後直接離開了。
原地只剩下李倩，有火也發不出，並且因為老吳的話多少有些害怕。
她低頭，看著手機裏的錄像，咬咬牙，給宋堯發了短信。
“我沒要到錢，但是按照你說的錄像完成了，你給我錢，我給你錄像。不然我就告訴宋沅，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。”
“威脅我啊？”
明明只是簡單的四個字，卻讓李倩渾身一震，有一種說不出的頭皮發麻感，仿佛在這四個字發來時，她莫名成為了一個被鎖定了的死人。
李倩快速回了消息，“沒有威脅你，只是在和你做交易。我可以告訴你更多的事兒，比如說宋沅之前有個情夫。你給我錢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，包括你想知道的。”
宋堯：“一萬，我還要知道之前的宋沅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
一萬就一萬，也能解決燃眉之急了。
李倩咬咬牙，同意了。
把錄像發過去，又把之前的情夫說了一下。
“你不知道他是誰？”
“看到了就知道了，宋沅肯定還和他有聯系。”李倩多少有些心虛。
宋堯：“那需要你自己去找，找到了再過來和我說，到時候再把錢給你。”
“你不能這樣。”李倩急了，“我債主已經追過來了，你必須要給我錢。”
宋堯：“你的債主跟我有什麽關系呢？”
這句話看的李倩幾乎目眥欲裂，恨不得掐死宋堯，她忍了許久，才把宋堯知道的另外一些事說了出來。
“你是說，之前的宋沅膽小怯弱，還經常反抗你。十七歲的宋沅變得安靜了很多？”
“對。他對我罵他的話都沒什麽反應了，我奇怪了很久呢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。現在幾十天沒見，他已經變得和之前徹底不一樣了。”
“……”
＊
宋沅站在門口，喊了聲“報告”。
宋堯看向他，目光火熱，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般，然後緩緩咧嘴一笑。
宋沅忽略他的目光，在老師讓進來後迅速走了進來。
“老吳找你做什麽？”打了半天盹的顧玉河晃晃腦袋，迷糊地問了句宋沅。
宋沅搖搖頭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讓我繼續加油。”
顧玉河“哦”了一聲，趴在桌上，剛瞇著眼準備睡覺，英語老師拍了拍桌子，點他起來回答問題。
顧玉河看了半天，才看到老師說得是哪一道題，給出了正確答案。
英語老師無奈道：“哪怕你不用聽講也都會，上課也別睡覺，打起精神來，馬上都高考了……”
她說了一堆，最後放下書，說起了自己當年高考時的事。
顧玉河本來清醒了些，聽她說得那些話又來了一陣困意，最後從包裏拿出摸出一瓶牛奶，打開喝了口，猛然想起什麽，拍拍自己的腦袋，又摸出一瓶塞給宋沅。
“叔叔讓我給你的。”顧玉河小聲說，“他說你得每天一瓶牛奶，補補身體，長個子。”
說完後，他擡手比了比宋沅和自己的身高，咧嘴露出白牙，燦爛一笑，“我比你高那麽一丟丟。”
宋沅無奈扯唇，剛想說什麽，顧玉河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，咬切齒道：“宋堯這個傻逼……他怎麽老盯著你看！”
就算沒有特意去看宋堯，宋沅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這邊。
他已經習慣了，無視掉宋堯，對顧玉河淡聲道，“不用理他。”
“我不舒服。”顧玉河說，“他那眼神看我們像是在看花看草一樣，那種蔑視……？我草，他還對我挑釁一笑。”
顧玉河握緊拳頭，錘了一下桌子，對宋堯豎起中指。
坐在前面的宋堯回了一個中指，在對上宋沅毫無波瀾的目光時，終於扭頭不再看那邊，而是拿出手機，戴上耳機，將李倩發來的視頻剪輯好後註冊了個論壇號，發了出去。
標題名為，點進就看關於宋沅你所不知道的事。
視頻漆黑一片，只有錄音。
“宋沅你變化真大，我都快認不出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來找你的，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”
“我想找你借點錢，三十萬，你給我三十萬我就走。”
“沒有，你去搶銀行吧。”
“小時候如果不是我，你都餓死了。沒有三十萬，十萬也行。我真的沒辦法了，要債的說再不還錢，就要打我們。宋沅，你可憐可憐我，求求你了。”
“我說過了，沒有錢。學校裏不允許陌生人進來，之前進來的陌生人被抓去警察局拘留了。請自便。”
“你這個樣子，你那些同學知道嗎？還有你偷人的事……”
“宋沅，你弟弟他現在飯都吃不起，學也上不了。你可憐可憐，雖然我之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，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，我給你道歉，我給你磕頭，只要你肯救我，哪怕我去死也可以，”
“我沒錢。”
清冷漠然的三個字作為視頻結尾。
上課點進論壇聽見錄音的學生：“？”
剛上傳僅僅只有幾個人看到這個帖子，不一會兒功夫，點擊量就破百了。
“我去？？這個人是宋沅之前在鄉下的鄰居嗎？”
“啊這，奇葩啊，她怎麽有臉過來要錢的？現在看宋沅生活好了，故意過來惡心人？”
“我聽到她的話都要吐了，還好宋沅沒答應給她。”
“誰放出來的錄音？放出來有什麽目的？宋沅？”
“偷人？偷什麽人？”
“……”
看著那麽多人為宋沅說話，宋堯忍不住笑了笑，迅速打出一段話回覆。
“當時的情況屬於：宋沅被父母安排在鄰居家，每年給鄰居打錢，鄰居照顧他。後來父母失蹤不見，鄰居也沒有棄養宋沅。家裏條件不好，宋沅只能苦一些，但他們一直把宋沅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，從來沒有過拋棄他的想法。現在宋沅回歸了宋家，他們家裏出困難了，想來找宋沅借點錢，得到的是宋沅冷漠無情的拒絕。”
隨後他退出論壇，悠閑地往椅子上一靠，摘下耳機，閉著眼在心裏哼唱起歌來。
帖子因為他的回覆很快炸了。
“什麽當成自己的孩子，她那明明是虐待好嗎？”
“還有這種事？不過說起來，虐待我們大家也沒親眼看，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，都是聽傳聞。”
“宋沅剛來學校那狀態確實不怎麽好，瘦的弱不禁風，那是正常人的模樣？這女人肯定虐待宋沅了。”
“如果虐待了，她怎麽還有臉來找宋沅借錢？我覺得沒有虐待。相反宋沅確實啊，回了豪門，就不管人家了，人家給她下跪磕頭求他借錢他都不借。真冷血。”
“不管怎麽說，宋沅養父母沒給錢，人家還一直養著宋沅，已經很不錯了，現在來借錢宋沅就這反應？嘖，學校裏還一堆人整天誇他，真是瞎眼了。”
“誇他怎麽了？他這麽厲害怎麽不能誇了？樓上閉嘴，你要是覺得對方可憐，你去借錢去啊。宋沅一個學生，哪裏來的錢給她？”
“……”
短短五分鐘，帖子已經掐架五百多層，F班一些看手機的學生也註意到了這個帖子，紛紛扭頭看向宋沅。
一兩個人看也就算了，七八個人都在看這邊，那就很不對勁了。
宋沅察覺到他們奇怪的目光，想到之前李倩的威脅，多少已經猜測到出事了。
一般學校裏人吃瓜看八卦都在論壇，顧玉河當下登錄論壇，果然看到被頂到最前面的帖子飄著紅色的hot，樓層已經高達六百多。
標題還直接打出了宋沅的名字。
顧玉河忍住心裏的怒火，點進去，戴上耳機聽了下，然後瀏覽完前面幾十樓，火氣上來，差點沒掀桌而起，把發帖人找出來狠狠打一頓。
可惜他的號都被封禁了，沒有一個能回覆的。
顧玉河冷靜了一下，看宋沅拿出手機，立刻把他手機搶過來，“你不聽課嗎？看啥手機。”
他心虛一笑，卻顧不得什麽，把手機藏在自己口袋，快速給顧應遲發消息。
“叔叔你快看這個帖子，氣死我了！這錄音肯定被掐頭去尾過，我沒號了，不能替嬸嬸打抱不平了。QAQ。”
顧應遲沒有回覆。
顧玉河急了，直接戳了戳蕭閏，讓他幫自己懟一下。
蕭閏：“我已經罵一百多樓了，快氣死了，怎麽這麽多傻逼啊。那女人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要錢一樣，她們竟然還站那個女人？”
蕭閏：“我已經把我能叫上的人都叫上了，你放心，我絕對把那些傻逼罵的開不了口！”
幾分鐘後，蕭閏哭著回來了。
“我被封了，戰鬥力太高，罵得太厲害，他們把我封了，我兄弟們也被封了。你別怕，我去找我舅舅！大哭.jpg。”
對啊，聯系不上顧應遲，蕭閏舅舅能出來幫忙也可以。
顧玉河眼睛一亮，立刻讓蕭閏聯系蘇跌幫忙。
蕭閏：“我舅舅回覆我了，他說讓我不要急，事情已經被你叔叔解決了！”
後面還跟著一張圖片。
那個帖子被刪除了所有樓層，隨後連帖子也被刪除了。論壇裏的人在想發帶有宋沅兩字的帖子都發不出去。
顧玉河心滿意足地笑了，擡頭才發現宋沅一直在註視著他，目光平靜，眼眸幽深，看不出什麽情緒。
顧玉河對他笑了笑，把手機還給他，“沒事了。”
宋沅斂眸，一句“謝謝”，艱難的從唇中而出。
“不用謝！”顧玉河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，“幫嬸……額，幫你是應該的！”
“你覺得是誰發的？”顧玉河很快又問蕭閏，“有啥眉目嗎？”
蕭閏：“這事兒應該問你叔叔，我不知道啊。”
顧玉河：“我叔叔不理我。TAT。”
正說著，顧應遲回了他：解決。
簡單兩個字，卻讓顧玉河感動得幾乎流淚，“叔叔你終於理我了，叔叔你知道是誰發的嗎？”
顧應遲：“K高。”
他們學校裏的人發的？
顧玉河扭頭左右看了看，誰會吃飽了沒事做發這種東西？
他突然看向宋堯，皺起眉頭，該不會是宋堯這個傻逼吧！
註意到他的目光，模樣悠閑的宋堯扭頭看來，然後對他揚唇一笑，眼裏充滿了譏諷。
顧玉河頓時罵了聲，已經百分百肯定就是宋堯了。
宋沅手機振動了下，能給他發消息的只有顧應遲，他拿出手機，垂眸看著屏幕。
顧應遲：“晚上我來接你。揉揉臉.jpg。”
宋沅：“好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回了一句：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雖然顧玉河不讓他看手機，但他已經猜出，多半又是論壇上有人發了關於他的帖子，而顧應遲已經解決了。
＊
中午吃飯的時候，食堂裏的人幾乎在看到宋沅那一剎那都會盯著他看上許久，落座後小聲議論起來。
“宋沅，你估計也知道論壇上的事了吧？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一說啊。”突然有人開口。
“就是啊，人家找你借錢你為什麽不借，你說一說，省的我們猜來猜去。”
“還有那個人到底有沒有虐待你啊，還有為什麽說你偷人……”
“都閉嘴行不行，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顧玉河剛想開口，一道聲音已經先他一步。
他擡頭看去，才發現是杜妃恒，剛好他就坐在說那些話的人旁邊，面目陰沈恐怖。
興許是杜妃恒的聲音聽起來太像想打人，那些人閉嘴不說話了。
杜妃恒朝宋沅那邊看去，自認為帥氣地歪了下腦袋，將劉海往後捋去，“不用謝，宋沅，請我吃頓飯就好。”
顧玉河“呵”了聲，這次沒刺他。
畢竟幫了宋沅說話。
宋沅吃完最後一口飯，起身把飯盤放在一邊後準備離開，安心拉住他，“你等等我。”
說著她把飯盤放下，催促了顧玉河一聲，等他吃完了，三人往食堂外面走去。
“宋沅，你別在乎那些人，他們聽風就是雨。”安心猶豫片刻，說，“大部分人都不會好奇真相到底是什麽，只會憑著他們第一感覺去瘋狂抨擊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宋沅淡聲道，想到即使他這麽說，安心可能也不會信，補了兩個字，“真的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安心松了一口氣，“雖然說咱不要和傻逼計較，但是如果這傻逼讓我們忍無可忍，我們就不忍了。”
宋沅明白她的意思，眼眸暗了暗，“好。”
事情發酵到了微博。
僅僅一下午的時間，那條扭曲宋沅忘恩負義，不幫助養育他之人的微博點讚量已經破了三萬。
“無意間看到的錄音，去了解了一下事情，才知道這個人是前段時間大火的同人圖畫手，以及參加鋼琴比賽獲得第一名的那位。他的身世挺狗血，小時候被抱錯，從豪門少爺變為鄉下人，養父養母外出打工把他寄養在鄰居家，每年打錢過來，後來還失蹤了。是鄰居一直不忍心把他趕出家門，養他長大。十八歲那天剛好被親生父母接回去，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去關註過鄰居。鄰居被逼無奈，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他借錢。沒想到他這人冷血無情，哪怕鄰居說出了跪下了頭這種話也無動於衷。真是忘恩負義到了極致。還有聽說他十七歲就和人偷偷摸摸住在一起，被鄰居發現了……”
後面還有一堆話，已經從最初的講述事情變成了瘋狂懟宋沅。
結尾竟然是一句：“養父母失蹤時，他就該死。”
顧玉河看到微博時下意識偷看了宋沅一眼，見他盯著手機，不知道在看什麽，神色冷淡，松了一口氣，以為他沒看見微博，湊過去一看，那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就是那條微博。
顧玉河心裏難受。
他身為旁人，知道宋沅的事兒都覺得離譜心疼，別說宋沅本人經歷了那麽多，還要在網上被人指手畫腳，扭曲事實，心裏該有多不舒服。
“宋沅。”顧玉河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你別生氣，也別難過，這個人在扭曲事實。”
宋沅面無表情地將最後一句話看完，擡眸對顧玉河笑笑，“我沒生氣，也沒難過。”
那般清淺的一個笑容讓顧玉河更加難過了，見宋沅打開微博發送文章，微微一怔。
＊
——A班。
“哎哎哎，宋沅本人發微博了！”
隨著身邊人一聲驚呼，杜妃恒立刻瞥了一眼ID，去搜索了。
整整三千多字，看得人心驚肉跳，杜妃恒再也笑不出了。
裏面全面講了李倩小時候對他做過的事。
“我不配上桌吃飯，也不配吃菜，只配縮在角落裏看著他們吃。吃完飯後，我要去地裏挖地、種菜、給菜澆水。我不配睡床，我也沒有自己的房間，幾年我睡得地方只有一間堆滿了雜物，滿是蟑螂蟲子的雜物間。她高興了，讓自己的孩子打我。不高興了，自己親自上手。”
“衣服我洗，飯菜我做，地我挖，打罵我受。我沒有新衣服，穿的是她孩子的舊衣服，穿不上也要穿，不然會被凍死。她最喜歡罵我賤-種，抓著我的頭發往墻上撞，等撞得流血了，再把我扔出去，用逗狗的語氣和我說話。我有時候一天吃一頓，有時候三天吃一頓，不記得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她的丈夫冒充我本人，這些年詐騙我養父三百多萬，並不是所謂我養父母沒有寄錢過來，她讓我白吃白喝養著我。”
“你們要的事情真相。至於證據，我給不出。我已經脫離宋家，我沒有錢，有也不會給她。”
“……”
這是宋沅第一次做出回應。
杜妃恒看完後有些頭皮發麻。
身邊人還在嘖嘖不停，“真的假的啊，這麽可憐，看著不像啊。”
“就是啊，要真是這樣，咋還沒被折騰死。”
“三百多萬，真假？不是說他養父母已經死了？”
杜妃恒聽得煩躁無比，按住那些人的腦袋，“安靜會兒行不行？在這裏逼逼什麽呢逼逼？”
網上的人也紛紛對宋沅這條微博充滿懷疑，讓他放出李倩打他的證據，詐騙的證據。
還有些人直接不信，繼續開罵。
沒多久，一條標題為“我是宋沅同村，我證明他所說得都是事實”的微博被吃瓜群眾發現，五六千字的文章，講述的事情比宋沅本人說得還要過分得多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李倩一下子快下線啦。
感謝在2021-02-15 22:42:42~2021-02-16 23:52: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陵陵 1個；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江戟 1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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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讀過多少書，不知道散播謠言的後果，並且她不覺得自己是在散播謠言, 她只是在說事實。
想到這裏，李倩呵呵一笑，“想唬我？今天你要麽給我錢, 要麽就等著被人罵吧。”
“您隨意。”宋沅打開辦公室的門, 無視她的威脅。
這一舉動讓李倩徹底慌了, 怒吼一聲，上前抓住他, “宋沅，你怎麽能這麽狠心，當初我雖然對你不像親生兒子那麽好, 但我也沒把你餓死，你現在怎麽能這麽冷血？”
“是沒餓死。那也是我命大。”宋沅拿開她的手，拍了拍她碰過的地方，淡聲說完, 冷冷地睨著她, “你要我說一說這些年你對我做了哪些事嗎？”
聞言，李倩臉色由青轉白，眼裏帶著清楚的不可置信。
現在的宋沅和之前的壓根不一樣。
她完全想不通，只不過短短幾十天，他變化怎麽就這麽大。
“談完了？”老吳從一旁走過來, 笑瞇瞇地說：“既然談完了你就回去上課吧。”
“不許走。”李倩死死地抓住宋沅，知道是沒有機會威脅到宋沅了, 破罐子破摔，看著老吳, 咬牙切齒道：“你是他班主任吧？我要舉報他，品行不端，是個壞學生。你可能還不知道吧，他從小就偷人……”
“哎，飯可以亂吃，但話不能亂講。”老吳打斷她的話，輕飄飄地開口，“我記得之前有個人造謠，最後好像被抓了。”
“這是事實！”李倩氣得眼睛都紅了。
“你有什麽證據嗎？”老吳問。
這個問題把李倩問住了。
證據？她壓根沒有證據。
唯一的證據就是顧應遲給他打了錢，但這件事爆出去，其他人就會知道她敲詐勒索過顧應遲。
所以她是沒證據的。
李倩不說話了，抓著宋沅的手也松了些。
宋沅直接趁著這個甩開他的手，將有些褶皺的校服袖子撫平。
老吳慢悠悠地說：“沒有證據的事卻說是事實，不可以這樣胡亂造謠影響他人。宋沅，你去上課吧。”
宋沅道了一聲謝，離開的時候李倩還在磨牙切齒，幾次想抓住宋沅不讓他離開，但是被老吳阻止了。
“校門在那邊。”老吳指了指校門的方向，嘆口氣，“我也要去上課了，就不送你離開了。”
“誰稀罕你送。”李倩張牙舞爪道：“我是不會離開的，你們學校的學生有問題，我要舉報他，曝光他！宋沅，你這個不是東西的玩意！你還有沒有心！”
“再這樣下去，到時候來接你的可能就是保安和警察了。”聽見她的話，老吳皺起眉頭，並不介意她離不離開，說完後直接離開了。
原地只剩下李倩，有火也發不出，並且因為老吳的話多少有些害怕。
她低頭，看著手機裏的錄像，咬咬牙，給宋堯發了短信。
“我沒要到錢，但是按照你說的錄像完成了，你給我錢，我給你錄像。不然我就告訴宋沅，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。”
“威脅我啊？”
明明只是簡單的四個字，卻讓李倩渾身一震，有一種說不出的頭皮發麻感，仿佛在這四個字發來時，她莫名成為了一個被鎖定了的死人。
李倩快速回了消息，“沒有威脅你，只是在和你做交易。我可以告訴你更多的事兒，比如說宋沅之前有個情夫。你給我錢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，包括你想知道的。”
宋堯：“一萬，我還要知道之前的宋沅是一個怎樣的人。”
一萬就一萬，也能解決燃眉之急了。
李倩咬咬牙，同意了。
把錄像發過去，又把之前的情夫說了一下。
“你不知道他是誰？”
“看到了就知道了，宋沅肯定還和他有聯系。”李倩多少有些心虛。
宋堯：“那需要你自己去找，找到了再過來和我說，到時候再把錢給你。”
“你不能這樣。”李倩急了，“我債主已經追過來了，你必須要給我錢。”
宋堯：“你的債主跟我有什麽關系呢？”
這句話看的李倩幾乎目眥欲裂，恨不得掐死宋堯，她忍了許久，才把宋堯知道的另外一些事說了出來。
“你是說，之前的宋沅膽小怯弱，還經常反抗你。十七歲的宋沅變得安靜了很多？”
“對。他對我罵他的話都沒什麽反應了，我奇怪了很久呢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。現在幾十天沒見，他已經變得和之前徹底不一樣了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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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沅站在門口，喊了聲“報告”。
宋堯看向他，目光火熱，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般，然後緩緩咧嘴一笑。
宋沅忽略他的目光，在老師讓進來後迅速走了進來。
“老吳找你做什麽？”打了半天盹的顧玉河晃晃腦袋，迷糊地問了句宋沅。
宋沅搖搖頭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讓我繼續加油。”
顧玉河“哦”了一聲，趴在桌上，剛瞇著眼準備睡覺，英語老師拍了拍桌子，點他起來回答問題。
顧玉河看了半天，才看到老師說得是哪一道題，給出了正確答案。
英語老師無奈道：“哪怕你不用聽講也都會，上課也別睡覺，打起精神來，馬上都高考了……”
她說了一堆，最後放下書，說起了自己當年高考時的事。
顧玉河本來清醒了些，聽她說得那些話又來了一陣困意，最後從包裏拿出摸出一瓶牛奶，打開喝了口，猛然想起什麽，拍拍自己的腦袋，又摸出一瓶塞給宋沅。
“叔叔讓我給你的。”顧玉河小聲說，“他說你得每天一瓶牛奶，補補身體，長個子。”
說完後，他擡手比了比宋沅和自己的身高，咧嘴露出白牙，燦爛一笑，“我比你高那麽一丟丟。”
宋沅無奈扯唇，剛想說什麽，顧玉河虎視眈眈地盯著前方，咬切齒道：“宋堯這個傻逼……他怎麽老盯著你看！”
就算沒有特意去看宋堯，宋沅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這邊。
他已經習慣了，無視掉宋堯，對顧玉河淡聲道，“不用理他。”
“我不舒服。”顧玉河說，“他那眼神看我們像是在看花看草一樣，那種蔑視……？我草，他還對我挑釁一笑。”
顧玉河握緊拳頭，錘了一下桌子，對宋堯豎起中指。
坐在前面的宋堯回了一個中指，在對上宋沅毫無波瀾的目光時，終於扭頭不再看那邊，而是拿出手機，戴上耳機，將李倩發來的視頻剪輯好後註冊了個論壇號，發了出去。
標題名為，點進就看關於宋沅你所不知道的事。
視頻漆黑一片，只有錄音。
“宋沅你變化真大，我都快認不出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來找你的，我實在是沒辦法了。”
“我想找你借點錢，三十萬，你給我三十萬我就走。”
“沒有，你去搶銀行吧。”
“小時候如果不是我，你都餓死了。沒有三十萬，十萬也行。我真的沒辦法了，要債的說再不還錢，就要打我們。宋沅，你可憐可憐我，求求你了。”
“我說過了，沒有錢。學校裏不允許陌生人進來，之前進來的陌生人被抓去警察局拘留了。請自便。”
“你這個樣子，你那些同學知道嗎？還有你偷人的事……”
“宋沅，你弟弟他現在飯都吃不起，學也上不了。你可憐可憐，雖然我之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，但是我真的知道錯了，我給你道歉，我給你磕頭，只要你肯救我，哪怕我去死也可以，”
“我沒錢。”
清冷漠然的三個字作為視頻結尾。
上課點進論壇聽見錄音的學生：“？”
剛上傳僅僅只有幾個人看到這個帖子，不一會兒功夫，點擊量就破百了。
“我去？？這個人是宋沅之前在鄉下的鄰居嗎？”
“啊這，奇葩啊，她怎麽有臉過來要錢的？現在看宋沅生活好了，故意過來惡心人？”
“我聽到她的話都要吐了，還好宋沅沒答應給她。”
“誰放出來的錄音？放出來有什麽目的？宋沅？”
“偷人？偷什麽人？”
“……”
看著那麽多人為宋沅說話，宋堯忍不住笑了笑，迅速打出一段話回覆。
“當時的情況屬於：宋沅被父母安排在鄰居家，每年給鄰居打錢，鄰居照顧他。後來父母失蹤不見，鄰居也沒有棄養宋沅。家裏條件不好，宋沅只能苦一些，但他們一直把宋沅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，從來沒有過拋棄他的想法。現在宋沅回歸了宋家，他們家裏出困難了，想來找宋沅借點錢，得到的是宋沅冷漠無情的拒絕。”
隨後他退出論壇，悠閑地往椅子上一靠，摘下耳機，閉著眼在心裏哼唱起歌來。
帖子因為他的回覆很快炸了。
“什麽當成自己的孩子，她那明明是虐待好嗎？”
“還有這種事？不過說起來，虐待我們大家也沒親眼看，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，都是聽傳聞。”
“宋沅剛來學校那狀態確實不怎麽好，瘦的弱不禁風，那是正常人的模樣？這女人肯定虐待宋沅了。”
“如果虐待了，她怎麽還有臉來找宋沅借錢？我覺得沒有虐待。相反宋沅確實啊，回了豪門，就不管人家了，人家給她下跪磕頭求他借錢他都不借。真冷血。”
“不管怎麽說，宋沅養父母沒給錢，人家還一直養著宋沅，已經很不錯了，現在來借錢宋沅就這反應？嘖，學校裏還一堆人整天誇他，真是瞎眼了。”
“誇他怎麽了？他這麽厲害怎麽不能誇了？樓上閉嘴，你要是覺得對方可憐，你去借錢去啊。宋沅一個學生，哪裏來的錢給她？”
“……”
短短五分鐘，帖子已經掐架五百多層，F班一些看手機的學生也註意到了這個帖子，紛紛扭頭看向宋沅。
一兩個人看也就算了，七八個人都在看這邊，那就很不對勁了。
宋沅察覺到他們奇怪的目光，想到之前李倩的威脅，多少已經猜測到出事了。
一般學校裏人吃瓜看八卦都在論壇，顧玉河當下登錄論壇，果然看到被頂到最前面的帖子飄著紅色的hot，樓層已經高達六百多。
標題還直接打出了宋沅的名字。
顧玉河忍住心裏的怒火，點進去，戴上耳機聽了下，然後瀏覽完前面幾十樓，火氣上來，差點沒掀桌而起，把發帖人找出來狠狠打一頓。
可惜他的號都被封禁了，沒有一個能回覆的。
顧玉河冷靜了一下，看宋沅拿出手機，立刻把他手機搶過來，“你不聽課嗎？看啥手機。”
他心虛一笑，卻顧不得什麽，把手機藏在自己口袋，快速給顧應遲發消息。
“叔叔你快看這個帖子，氣死我了！這錄音肯定被掐頭去尾過，我沒號了，不能替嬸嬸打抱不平了。QAQ。”
顧應遲沒有回覆。
顧玉河急了，直接戳了戳蕭閏，讓他幫自己懟一下。
蕭閏：“我已經罵一百多樓了，快氣死了，怎麽這麽多傻逼啊。那女人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要錢一樣，她們竟然還站那個女人？”
蕭閏：“我已經把我能叫上的人都叫上了，你放心，我絕對把那些傻逼罵的開不了口！”
幾分鐘後，蕭閏哭著回來了。
“我被封了，戰鬥力太高，罵得太厲害，他們把我封了，我兄弟們也被封了。你別怕，我去找我舅舅！大哭.jpg。”
對啊，聯系不上顧應遲，蕭閏舅舅能出來幫忙也可以。
顧玉河眼睛一亮，立刻讓蕭閏聯系蘇跌幫忙。
蕭閏：“我舅舅回覆我了，他說讓我不要急，事情已經被你叔叔解決了！”
後面還跟著一張圖片。
那個帖子被刪除了所有樓層，隨後連帖子也被刪除了。論壇裏的人在想發帶有宋沅兩字的帖子都發不出去。
顧玉河心滿意足地笑了，擡頭才發現宋沅一直在註視著他，目光平靜，眼眸幽深，看不出什麽情緒。
顧玉河對他笑了笑，把手機還給他，“沒事了。”
宋沅斂眸，一句“謝謝”，艱難的從唇中而出。
“不用謝！”顧玉河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，“幫嬸……額，幫你是應該的！”
“你覺得是誰發的？”顧玉河很快又問蕭閏，“有啥眉目嗎？”
蕭閏：“這事兒應該問你叔叔，我不知道啊。”
顧玉河：“我叔叔不理我。TAT。”
正說著，顧應遲回了他：解決。
簡單兩個字，卻讓顧玉河感動得幾乎流淚，“叔叔你終於理我了，叔叔你知道是誰發的嗎？”
顧應遲：“K高。”
他們學校裏的人發的？
顧玉河扭頭左右看了看，誰會吃飽了沒事做發這種東西？
他突然看向宋堯，皺起眉頭，該不會是宋堯這個傻逼吧！
註意到他的目光，模樣悠閑的宋堯扭頭看來，然後對他揚唇一笑，眼裏充滿了譏諷。
顧玉河頓時罵了聲，已經百分百肯定就是宋堯了。
宋沅手機振動了下，能給他發消息的只有顧應遲，他拿出手機，垂眸看著屏幕。
顧應遲：“晚上我來接你。揉揉臉.jpg。”
宋沅：“好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回了一句：“我沒事，謝謝你。”
雖然顧玉河不讓他看手機，但他已經猜出，多半又是論壇上有人發了關於他的帖子，而顧應遲已經解決了。
＊
中午吃飯的時候，食堂裏的人幾乎在看到宋沅那一剎那都會盯著他看上許久，落座後小聲議論起來。
“宋沅，你估計也知道論壇上的事了吧？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一說啊。”突然有人開口。
“就是啊，人家找你借錢你為什麽不借，你說一說，省的我們猜來猜去。”
“還有那個人到底有沒有虐待你啊，還有為什麽說你偷人……”
“都閉嘴行不行，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顧玉河剛想開口，一道聲音已經先他一步。
他擡頭看去，才發現是杜妃恒，剛好他就坐在說那些話的人旁邊，面目陰沈恐怖。
興許是杜妃恒的聲音聽起來太像想打人，那些人閉嘴不說話了。
杜妃恒朝宋沅那邊看去，自認為帥氣地歪了下腦袋，將劉海往後捋去，“不用謝，宋沅，請我吃頓飯就好。”
顧玉河“呵”了聲，這次沒刺他。
畢竟幫了宋沅說話。
宋沅吃完最後一口飯，起身把飯盤放在一邊後準備離開，安心拉住他，“你等等我。”
說著她把飯盤放下，催促了顧玉河一聲，等他吃完了，三人往食堂外面走去。
“宋沅，你別在乎那些人，他們聽風就是雨。”安心猶豫片刻，說，“大部分人都不會好奇真相到底是什麽，只會憑著他們第一感覺去瘋狂抨擊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宋沅淡聲道，想到即使他這麽說，安心可能也不會信，補了兩個字，“真的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安心松了一口氣，“雖然說咱不要和傻逼計較，但是如果這傻逼讓我們忍無可忍，我們就不忍了。”
宋沅明白她的意思，眼眸暗了暗，“好。”
事情發酵到了微博。
僅僅一下午的時間，那條扭曲宋沅忘恩負義，不幫助養育他之人的微博點讚量已經破了三萬。
“無意間看到的錄音，去了解了一下事情，才知道這個人是前段時間大火的同人圖畫手，以及參加鋼琴比賽獲得第一名的那位。他的身世挺狗血，小時候被抱錯，從豪門少爺變為鄉下人，養父養母外出打工把他寄養在鄰居家，每年打錢過來，後來還失蹤了。是鄰居一直不忍心把他趕出家門，養他長大。十八歲那天剛好被親生父母接回去，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去關註過鄰居。鄰居被逼無奈，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他借錢。沒想到他這人冷血無情，哪怕鄰居說出了跪下了頭這種話也無動於衷。真是忘恩負義到了極致。還有聽說他十七歲就和人偷偷摸摸住在一起，被鄰居發現了……”
後面還有一堆話，已經從最初的講述事情變成了瘋狂懟宋沅。
結尾竟然是一句：“養父母失蹤時，他就該死。”
顧玉河看到微博時下意識偷看了宋沅一眼，見他盯著手機，不知道在看什麽，神色冷淡，松了一口氣，以為他沒看見微博，湊過去一看，那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就是那條微博。
顧玉河心裏難受。
他身為旁人，知道宋沅的事兒都覺得離譜心疼，別說宋沅本人經歷了那麽多，還要在網上被人指手畫腳，扭曲事實，心裏該有多不舒服。
“宋沅。”顧玉河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你別生氣，也別難過，這個人在扭曲事實。”
宋沅面無表情地將最後一句話看完，擡眸對顧玉河笑笑，“我沒生氣，也沒難過。”
那般清淺的一個笑容讓顧玉河更加難過了，見宋沅打開微博發送文章，微微一怔。
＊
——A班。
“哎哎哎，宋沅本人發微博了！”
隨著身邊人一聲驚呼，杜妃恒立刻瞥了一眼ID，去搜索了。
整整三千多字，看得人心驚肉跳，杜妃恒再也笑不出了。
裏面全面講了李倩小時候對他做過的事。
“我不配上桌吃飯，也不配吃菜，只配縮在角落裏看著他們吃。吃完飯後，我要去地裏挖地、種菜、給菜澆水。我不配睡床，我也沒有自己的房間，幾年我睡得地方只有一間堆滿了雜物，滿是蟑螂蟲子的雜物間。她高興了，讓自己的孩子打我。不高興了，自己親自上手。”
“衣服我洗，飯菜我做，地我挖，打罵我受。我沒有新衣服，穿的是她孩子的舊衣服，穿不上也要穿，不然會被凍死。她最喜歡罵我賤-種，抓著我的頭發往墻上撞，等撞得流血了，再把我扔出去，用逗狗的語氣和我說話。我有時候一天吃一頓，有時候三天吃一頓，不記得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她的丈夫冒充我本人，這些年詐騙我養父三百多萬，並不是所謂我養父母沒有寄錢過來，她讓我白吃白喝養著我。”
“你們要的事情真相。至於證據，我給不出。我已經脫離宋家，我沒有錢，有也不會給她。”
“……”
這是宋沅第一次做出回應。
杜妃恒看完後有些頭皮發麻。
身邊人還在嘖嘖不停，“真的假的啊，這麽可憐，看著不像啊。”
“就是啊，要真是這樣，咋還沒被折騰死。”
“三百多萬，真假？不是說他養父母已經死了？”
杜妃恒聽得煩躁無比，按住那些人的腦袋，“安靜會兒行不行？在這裏逼逼什麽呢逼逼？”
網上的人也紛紛對宋沅這條微博充滿懷疑，讓他放出李倩打他的證據，詐騙的證據。
還有些人直接不信，繼續開罵。
沒多久，一條標題為“我是宋沅同村，我證明他所說得都是事實”的微博被吃瓜群眾發現，五六千字的文章，講述的事情比宋沅本人說得還要過分得多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李倩一下子快下線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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